题记:我一个朋友看了这篇文章后说:“足球风云再起,谁能笑到最后你总是写一些很残忍的东西。” 我听了也愣了。好像是这样,我从来不怕去写这样残忍的东西。但这样残忍的东西确实存在,我为什么不写呢? 就像这篇《被疯子》的小说。我是根据我看到的,听到的改编而写的。我觉得它很真实,对我们来说很有启迪和警示意义。
被疯子
——灵遁者
L像游魂一样,飘荡在大街上。他清楚的记得,很多人都在问自己:“你是谁?你从哪里来?”要不是怕挨打,挨骂,L定会大骂:“去你妈的我是谁,我从哪里来。我是谁?我从哪里来?关你屁事。”
但是即使他不骂那些人,那些穿制服的人,总是能找到自己。并好意说:“我们收容你,给你吃的,给你喝的。你说你是谁?你从哪里来?”
他们老是这样问,一度让L自己也怀疑的问:“我是谁?我从哪里来?”事实上,L这会这样问,是因为他得了间歇性失忆症。这种病极具戏剧性。让人哭笑不得,同样的问题,一会记起了,一会又忘记了。所以等过一会,他就不会这样问了。
他会说:“我叫L,我来自M地。”他终于被放出来了,他抬头看看头顶火辣的太阳。这是他最讨厌的家伙,天天出来闹,一天都不愿意闲。
L穿了脏兮兮的衣服,留个小平头。事实上,小平头是收容站的老大叔给剪的。只是他忘了。
他躲在一个桥洞下,他知道风总是喜欢从桥洞下吹过。当然坏人也是的。这时候一个农民工模样的人,穿的邋遢。L甚至判断出了,这个男人真正的身份,不是农民工。而是拾荒者!
此刻他爬在一个女人的身上抽动。女人显然注意到了L的到来。她的面容傻傻的,朝着L笑。嘴边好像还留着哈喇子。好像丝毫也不在意趴在他身上的男人。更不在意L的到来。
不过这女人的皮肤,竟然白皙,在这种环境下,她的皮肤还白皙,也是难得的。难怪这个拾荒者要这样做。
L没有回应白皙女人的笑,而是静静的坐下。看着他们的表演。“男人就是个流氓。女人就是个傻子。”L心里说着。
既然是傻子,那自己还救她干吗。也许她根本不知道爬上她身上的男人在做什么事。
想到了这里,L哭了。不可名状的哭了。他想到了另外一个女人。大概在两年前。也是这样的类似的场景,一个疯女人,被路过的一个半老头,拉到一个木材厂附近,就脱光了她衣服。
L上前嘶吼,结果被这个半老头扔了石头砸伤了。他就跑了,一边跑,一边哭。一边还叫着:“妈呀,妈呀,来救救我啊。”这样疼痛能小点。
可L这会哭,不是因为那时的疼痛。因为他后来和这个疯女人一起流浪了几个月。疯女人虽然疯癫,却对他好。给他捡来了西瓜,给他抓虱子。有一次L也没有忍住,对着疯女人的乳头就吸了起来,然后也脱光了她的衣服。
疯女人刚开始还好,可是当要开始的时候,她挣扎开了。大概是因为疼。所以大叫,大咬。最后跑走了。就在L以为她再也不会回来的时候,她又捡来半个玉米,来给L吃。
L哭了,一边吃一边哭。心里道:“我什么时候沦为乞丐的。我什么时候要一个疯女人给我捡吃的。来照顾我。”
他勇敢去乞讨了,尽管遭人讨厌,他还是要到了吃的。他也给疯女人吃,疯女人这时候可安静了。
有时候,突然醒来,看见疯女人。不知道,这个女人是谁。但从来不害怕。因为她总是爬在自己旁边,给自己捉虱子。她对此乐此不疲。而且她总会说:“家乡可美了。你喜欢吃什么?”可是不久后,她就死了。
不知道吃了什么,下身流血。她流产了,L甚至没有意识到那个男人让她怀孕了。她死的时候,也一直叫妈妈。这可能是每个人的通病,是啊,妈妈是每个人的通病。难受了,一定要叫妈妈。
L哭着,可是妈妈现在在哪了?? 对面那个拾荒男人,从白皙女人爬起来,用绳子拴紧了裤袋,看看L,露出鄙视的眼神。看看周围,就走了。
在桥洞下呆了两天,L终于发现了白皙女人,白皙的秘诀了。每天她都要在河边洗澡。有一次,大早上起来,就看见她在那洗。L心里道:“又是一个神经病。不冷死才怪!“
不过L开始有点喜欢这个神经病了,她总是笑嘻嘻的。而且有时候还哼哼一些曲调。不知道是哪里的方言,反正还是好听的。L就静静的听着,觉得同样在偷听的,还有河流,和头顶的白云。
这个女人在这个时候的美丽,应该不是普通人理解的那种美。拾荒者只能借用她的身体。可她身体里,有更值得喜爱和怀念的东西。这个白皙女人一定同意的。
甚至L一度猜想,她可能是个老师。准确说是个幼师,老是逗孩子笑,所以就形成笑的习惯了。
在桥洞下,呆了不到一个星期。那个拾荒者来过3次。最后一次,L有种莫名的愤怒。他抛了一块石头,打在了拾荒者的背上,然后他就跑了。
拾荒者大骂了一通后,也走了。在之后的第三天,L才敢回到这个桥洞下。他刚刚安顿好,躺下。对面的女人,还是朝他傻笑。不过没有躺过半小时,来了一群穿制服的人。
架着白皙的女人,就要走。L对这场景,再熟悉不过了。起来就跑,结果几个人追了上来。终于还抓住了他。
这次进的不是收容所,而是精神病院。一进精神病院,L就觉得天空不一样。天空上有种古怪,甚至所有的地方,都有古怪。就像他前面坐的三个人。三个人分别看向天空,地面,前方,可是三个方向上什么都没有。他们眼神空洞,坐在一起,好像准备着交流,却都在和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在交流。
进到房间里,L和白皙女人被分开了。L这才意识到不妙。于是大喊:"我不是疯子。你们抓错了。我只是住在桥洞下。那白皙女人,才是疯子。我真的不是——我叫L,我来自M地,家里有5口人!“
L吼的嗓子都疼了,可是没有人听到他似的。
反而几个年轻小伙子,把他摁倒在床上,并且绑住了脚和手。这下L慌了。急的都哭了,哭道:“求求你,我真不是疯子。你看我像疯子吗??我还会写字,我还会背主席语录,我还能背诵诗歌。李白的,杜甫的,我都会。真的!真的啊——”L对着一个中年妇女,不断的求饶。
中年妇女终于开口道:“我知道了。你什么都会背。你就好好休息一下。休息好了再背诵。”
然后他们都离开了。然后他看到周围其他的床上,还有一些被绑着手脚的人。有老的,有年轻的,竟然还有一个大概13岁的小男孩。只有小男孩,扭头看看他。其他人,都好像没有发现L的存在似的。
“他们怎么能这样啊。混蛋,去他妈的。”L大骂。他咬紧牙,不断撕拉绳子,可是绳子死死的,直到拉的精疲力尽了,手腕也红了。还是没有办法挣开。
L的嗓子也哑了。最后他只能仰面看着白色的屋顶哭。泪水流向两侧的脸颊,就像两条虫子在爬,在嘲笑L。可他无能为力啊!妈妈呀,我该怎么办啊!
到了晚上,一个面无表情的中年女人,给他喂了饭。差点呛死他。L一边吃,一边哭。女人也一直嘴里叨叨:“神经病!一天伺候你们这些傻子。让你吃!吃!吃吃吃!”
大概是害怕L尿床,吃完后,几个人解开了他。让他上了厕所。这时候L嗓子哑到不能说话了。
就这样呆了不知道几天后,L害怕了,妥协了。他原来以为疯子或者精神病有两种。一种是嘻嘻哈哈,让人靠近的足球风云再起,谁能笑到最后;一种是惊弓之鸟,无法接近的。
在L没有疯之前,L就知道了,自己总有一天会疯的。在这里,每个人必须疯掉。否则这个机构,就没有存在的必要。
后来,由于L的表现良好。L可以去晒太阳了,可以去坐在操场的椅子上了。他还是看到了进来时候,那三个傻子了。他们还是那样看着,仿佛一坐就那样坐了个半月。
L没有坐在椅子上,他坐在台阶前,看看蚂蚁。蚂蚁好自由,跑的好快。他用手在地上写字:“主席真好,主席真好,主席真好。人民万岁。”连L自己也不知道,他为什么这么写。总之他爱这么写。
刚开始,精神病院的人不让他写,后来也就习惯了。看到他写总会说:“L又开始写了。又开始怀念主席了。”
有一次L碰到了白皙女人,白皙女人已经不白了。皮肤发油,臭味难忍。L想到了,这应该是她之前爱洗澡的原因吧。即使早上那么冷,她都在洗澡。可是现在呢!
最让L讨厌的太阳,在这里不再是讨厌的了。是最让L喜欢的家伙了。每当有太阳,L就高兴,心里暖。 每当没太阳,L就像虫子咬心脏一样难受。
L在这里,发现了无数个秘密。有一个人没有脚趾头,有一个人半夜会叫月月,有一个人总是哭,哭她的孩子。还有一个人会偷偷的吃土,而且一吃就是一大把。
L还是喜欢写字,在地上写字。他写道:“主席好,主席真好。”他还写道:"我的秘密没有人知道。我的秘密在鲁迅的笔下,但关于我的内心独白太少太少。所以在这篇文章中,L只能哭泣,只能喊妈妈。
摘自灵遁者小说
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,不代表百度立场。
本文系作者授权百度百家发表,未经许可,不得转载。
发表评论